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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英:父母的愛情
发稿时间: 2022-11-13 09:19    来源: 綿陽日報(bào)

  □劉英(三臺)

  記憶里,父親幾乎是從來不做家務(wù)的。他每天從外面干活回來,不是滿身的泥,就是一身的灰。

  然后,他還隨手亂放剛換下來的衣服,凳子上,角落里,架子上……反正能順手放的地方,父親從來都不會(huì)落下。

  吃飯的時(shí)候,母親把飯菜端上桌,擺好碗筷,把父親的酒倒上。這時(shí),父親才會(huì)慢條斯理地坐到桌子旁邊來。

  飯還沒吃好,父親因?yàn)楹攘司?,醉醺醺地就開始打瞌睡。母親則一聲不響地收拾桌子,清洗碗筷。中途,如果父親突然醒來,母親會(huì)把桌上父親喜歡吃的飯菜再拿到廚房熱一下。

  于是,父親開始繼續(xù)吃。往往一頓飯,父親會(huì)磨磨蹭蹭吃上幾個(gè)小時(shí)。期間,母親一邊照顧父親吃飯,一邊做家務(wù),又洗衣服又掃地。

  那時(shí),我有些難以理解母親,為何總是對父親這般隱忍,同時(shí)對父親也頗多怨言。面對我的不解和抱怨,母親聽而不語,父親笑而不答。

  后來,有一年,母親病重。父親像變了個(gè)人一樣,他每天做好早飯,就到房間喊母親起床吃飯。母親往往會(huì)伸個(gè)懶腰,轉(zhuǎn)身繼續(xù)睡。這時(shí),父親會(huì)拿出他的“殺手锏”,搞笑地喊道:“皇太后,開飯嘍。”說著,他就端一盆熱水在床面前,擰干帕子給母親洗臉。

  那年的春天,一直下雨。有天突然放晴,父親想帶母親出去走走,可母親說腿軟沒力。父親找來一個(gè)披肩給母親披上,然后背著母親出門。走累了,就坐在田埂邊歇歇。

  如果偶爾看到一朵早開的野花,父親會(huì)小心地摘下來,輕輕地別在母親的耳旁。母親嘴上說丑死了,但臉上卻笑成一朵花。

  從那時(shí)起,母親異常地喜歡花。于是,父親把屋前的那片菜地,種上了各種花,包括一株梔子花和黃桷蘭,還在屋后的空地上為母親種了好幾種果樹。

  隨著母親身體慢慢康復(fù),那株黃桷蘭也長大長高,開了許多的花。于是每天清晨,父親搭個(gè)梯子摘花。母親則端一個(gè)小凳子坐在花下,穿好針,等著父親把沾滿著露珠的黃桷蘭遞到她手里。她用針把一朵朵花穿起來,然后打結(jié),放在花籃里。

  一切準(zhǔn)備好之后,父親挑著摘好的水果,母親提著她的花籃,有說有笑地去三里外的集市趕集。

  父母結(jié)婚五十年,他們之間沒有甜言蜜語,也沒有多少浪漫之舉??墒?,他們婚姻的幸福,卻在這些日常的瑣事里,藏著淡淡的愛。溫暖如初,直抵人心,誰又能說這不是愛情呢?

  編輯:譚鵬 校對:郭成 審核:劉益